今儿也如往常一样,她准备先把人送到家后,再去店铺,没成想马车刚停下,就有人迎了上来,还喊她表妹。
褚宁纳闷的看过去。
黑黝黝的少年郎依旧瘦得惊人,身上的衣衫也依旧破破烂烂的跟乞丐服差不多,不过人倒是挺精神的,就是有些拘禁。
他站在那里,跟个竹杆插地上了是的,一动不动,“二姨夫说你们快回来了,我、我就出来迎迎……”
褚宁挑眉。
“那谢谢表哥了。”
招呼着几个丫头下了车,褚宁直接让马车回去了。
反正昨个也没跟方盛宇说死今儿一定过去,所以今日不去也无妨,等明儿再跟他商量厨娘培训的事就是了。
褚家修缮房屋时,褚宁就建议在厨房里隔出一个小餐厅来,这样自己一家人吃饭时,就不必费事去上房了。
盆盆碗碗的搬起来忒麻烦。
但现在不是曲树春来了吗,褚守礼就让把饭菜摆到了上房里,不然显得不够重视。
其实他想多了。
曲树春感觉自己穿得跟个叫花子是的,人家没让他蹲地上自己吃,已经是很瞧得起他了,所以不管是在上房还是在厨房,只要能让他上桌,都是在抬举他。
“树春,来,咱爷俩喝两盅。”
平日里褚守礼是不喝酒的,今儿这不是来客人了吗,他一高兴,就让秦氏去外面买了一坛白酒回来,准备和曲树春喝上几口。
结果曲树春说什么也不要,道是自己不会喝酒。
见他执意不肯喝,褚守礼也只好作罢。
没人陪着,他自己也没兴头喝,索性就把酒放到了一旁,“不喝酒,那就多吃点菜。”
褚宁看着那个平平无奇的粗陶酒坛,目光闪了闪。
原她还想着卖完风筝后,再让老爹做点什么好呢,现在她有主意了。
“爹,表哥一时半会的也不好找工作,就让他留在家里,帮你一起做纸鸢吧。”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满脸诧异的看着褚宁。
褚守礼看了看一脸惊喜的曲树春,又看看闺女,有些为难的说道,“好是好,可、可……”
他是相信纸鸢能赚钱的,但那东西就是个小玩意,赚也不过是赚个辛苦钱,请人很不合算啊。
曲树春见他为难,一颗心渐渐往下沉。
褚宁笑着问他,“表哥,你愿不愿意做纸鸢呀,这活计累倒是不累,就是挺琐碎的,又要削竹子,又要糊纸的,都是细活,嗯,很麻烦,也……”
“我愿意!我愿意!”
褚宁话还没说完,曲树春就抢着说道,“我不怕麻烦,也不怕累,只要肯让我留下,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先前并未与褚守礼说实话。
其实他不是今儿刚到县城的,他是十天前来的。
这十天里,他只做过一次活,是给人扛货来着,说好的一天四十文,结果最后那管事的只给了二十文,就将他打发了。
看着管事的身后那些五大三粗的护院,他也不敢跟人理论,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默默的拿了钱走人。
但这还不算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接下来的日子,他再也没有找到活。
那二十文钱早就花光了,这几日他只能跟乞丐一样到处捡东西吃,实在找不到时,就去城外薅野菜充饥,如此才勉强没有饿死。
他自小就吃野菜,是吃惯了的,倒也没有太难以承受,却是受不了夜里的冷风,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要死了。
要冻死这万物复苏的春天里。
可他还是硬挺着没有回去。
因为家里没有活路。
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因为在县城,他同样看不到出路。
今日遇到褚守礼时,他还以为自己是饿得眼花了,半天都没敢认,最后还是褚守礼从一堆叫花子中认出了他,他这才坐在了这里。
直到现在,曲树春觉得自己在做梦。
实在是这里太好了。
他总感觉不真实。
“二姨夫,我不要工钱,真的,一文也不要,只要给我个地方住,给几口吃食就行……”
曲树春唯恐错过这个机会,所以他积极的争取道,“我虽然没做过纸鸢,但编过竹筐,我会劈竹子,劈得可快了……”
秦氏有些迟疑的看向褚守礼,“当家的?”
褚守礼见曲树春这样也有些于心不忍,“那好,你就留下来帮我吧。”
曲树春大喜,“谢谢二姨,谢谢二姨夫,谢谢表妹,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等他谢完一圈,褚宁才笑道,“不管在哪里做活,都没有不给钱的道理,不过表哥在咱们家是管吃管住,肯定与外面做工不一样,这样吧,我做主,让爹一天给你二十文工钱,怎么样?”
这话一出,别人还没怎么着呢,做为曲树春的亲姨秦氏就先不乐意,“你说的那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