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些超过了极限。
然后他便任由芙格借用他的躯体打开了浴室的花洒,从天花板上喷涌而出的瀑布状水幕冰冷彻骨,而方形的下层式浴缸也积满了冰水。
红鹿脱下衣服,然后赤裸地躺进了浴池。
水声和低温包裹住了他那仿佛马上就要爆炸然后燃烧的躯体,也隔绝了空气中属于加尔文那香甜的气息。
位于水下的淡青色光带在感应到人类的进入后自行地亮起,红鹿睁开眼睛,看着摇曳的水面上变化不定的光影。
在扭曲的水波与光幕中,似乎有四个模糊的人影环绕在浴池的边缘。
【你正在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其中一个人影说道。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板而生硬,但红鹿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从对方那里传递而来的恼怒。
看样子芙格确实气的不轻。
红鹿冷淡地想道。
他品尝着隐藏在芙格冷静面具之下那毒蛇一般的嫉恨——这几乎让加尔文的存在变得更有诱惑力了一些。
红鹿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他往水底潜得更深。
【是啊,你现在把这具身体搞到崩溃可不是什么好事,老大……我们都知道,那家伙不会放过加尔文的。】
现在说话的是维吉利,光是听到他的声音红鹿心中便腾起了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而没有等到他将思维拼凑成语言,维吉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哦,别这样,嫉妒和羡慕还有仇恨,这些情绪其实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虽然我也知道你控制不了这个。】
那该死的家伙甚至有点得意洋洋。
但很快,属于维吉利的那道人影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哀嚎,然后它的影子变得朦胧许多。
他的痛苦直接传递给了红鹿,后者满意地收回了精神上的鞭挞。
而大概是那种痛楚刺激到了梅瑟,那条巨大的黑狗低低的呜咽起来。
【嗷呜……】
红鹿皱了皱眉头,他注意到梅瑟的身体膨胀得很大。
倘若它不是仅仅只能出现在红鹿的意识里而是一条现实中的狗的话,现在的他大概可以媲美北美的成年驼鹿。
在它的面前,其他几道人影都显得渺小了许多。
希斯图安抚了梅瑟,他的影子比维吉利还要模糊和暗淡。
因为在昨天夜里那扇门打开,而“那个玩意”冲出来的时,希斯图是最先与对方战斗的人格。与红鹿一样,他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损伤。
红鹿甚至可以感觉到一些灵魂的缺失,就好像那玩意也能像是橡皮泥一般被人从身体里强行扯走几块似的。
【如果是普通的东西当然不可能给我们造成这样严重的伤害。】
就在红鹿这么想的时候,芙格轻声开口了。
【那个家伙……门里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追问道。
水面之下,红鹿的口鼻处开始腾起因为氧气逐渐耗尽而产生的气泡。
他的脸颊在水波的作用下微微扭曲。
【它还会再次找到我们,而下一次我们之间的斗争将会更加严酷。】
芙格继续开口。
【红鹿,说出那家伙的名字,告诉我们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咕噜噜……
伴随着一阵气泡,红鹿的身体终于在水波下晃动起来。
红鹿与门之间一直有一种相当复杂的联系,这种恐怖的联系自从他在法医的手下倏然清醒后就开始了。
而也同样是这种联系,让他可以很轻松地运用那种玄妙而黑暗的力量,同时,有许多事情的答案会自动地传递到他的心里。
但在这一刻,当他询问着自己那一天的“他”究竟是什么时……
他唯一感受到的却是一种作用在灵魂上的巨大痛苦。
【不……】
他在脑海中发出了意味不明的抗拒。
一些画面飞快地掠过他的脑海。
【告诉我们,那到底是什么?】
而芙格依旧在严苛地追问。
那种痛苦加剧了。
梅瑟的呜咽变得更加响亮,身体也更加凝实,它低低地叫着,然后一步一步踩着水花,没入了浴池。
“呼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