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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2)

怜容摸出钥匙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郁慈被呛得轻咳了几声,眼尾浮上一点艳色。

房间可以用逼仄形容,除开一些杂物,还用木板隔出两张床,所见之处都蒙着一层灰,应该很久没住人了。

怜容大步走去,将床铺上像沾了大团污渍的被单一把扯下,粗暴地扔在脚下。

郁慈目光随着下落,忽然注意到他的裤腿晕染开一片暗色,像被什么浸湿了。

可这一路上并没有水滩,郁慈提着皮箱的手指捏紧,指骨泛出白色。

怜容回过身,脸上浮出几分潮红,强压着烦躁开口:“郁慈你等等,我先去买些被单什么的,这些都不能用了。”

郁慈点头。门关上后,他勉强找了个地方将皮箱搁下,想先收拾一下房间。

他走过去,伸手去扯另一张床上的被单,想将它们都扔掉,可刚伸出去的手却猛然僵住。

灰尘落下,大片大片的暗色闯入郁慈眼中,可在光线的照耀下,边沿却透出几分深红——

像是干涸的血渍。

郁慈指尖一颤,被单轻飘飘落在地下。

真的是血吗?可如果一个人流了这么多的血,还能活下去吗?

后背顿时爬上一股寒意,郁慈脸色惨白,下意识往后退,脚底一硌踩到了什么。

他低头看去,是一把木梳。

心头的不安像潮水般涌来。

郁慈仓皇抬头环视一圈,才发现房间凌乱不堪。

地上散落着各种东西,碎裂的镜子被灰尘掩盖,空荡荡的柜子倾倒,却没有任何衣物,房门背上甚至也带着不明的暗痕。

郁慈走近,拾起一片镜面,擦去灰尘,上面斑驳的红渍露了出来。

真的是血。

镜片从手中滑落摔得四碎,郁慈的呼吸一瞬间急促起来。

整个房间分明就是一处凶案现场。

可那么多的血,真的只是一个人吗?

“咯吱、咯吱——”

年久失修的楼梯发出沉重的呻吟。

郁慈心跳一滞,连忙忍着害怕将被单重新铺回去。

强烈的惊恐让他控制不住地手抖,被单几次从手中掉落。咯吱声越来越近,直至消失。

少年急得鼻尖都凝出细汗。

就在他站直身的下一刻,怜容推门而入,手上没有拿任何东西。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过,最后落在紧紧抿着唇瓣的少年身上,缓缓扯出笑容道:

“我忘了说,房间脏得很,郁慈等我回来收拾就好,不要碰任何东西。”

郁慈垂在身旁的指尖不易察觉地发颤,剧烈的恐惧甚至让他有一瞬间的反胃。他忍着嗓音的轻颤开口:

“好,谢谢你怜容。”

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怜容没再多说。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郁慈捂着胸口重重喘气。被冷汗浸湿的乌发沾在他瓷白的额角,眼尾却越发的艳红。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怜容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身份?

郁慈思绪如同打结的麻线缠绕在一起,他小腿发软,手撑住桌沿,腕上的玉镯磕在上面发出轻响。

贺月寻不在。

玉镯温润,只有男人附着在上面时,才会透出淡淡的凉意。

郁慈隐隐有所察觉,贺月寻似乎并不能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至于原因是什么他还不知道。

窗外,无数破旧脏乱的矮房挤在一起,似乎连这儿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没有怜容带路,他根本走不出这片地方。

郁慈咬着唇瓣,拾起一片锋利的镜片擦净,用手绢将一角缠起来,收在皮箱下。

推开房门,他刚走下楼,一楼就走出个妇人,嗓音尖利地骂道:

“是哪个短命鬼!走上走下的!不知道这破楼梯响得很吗!”

郁慈一时被妇人的气焰吓得立在原地,神色怔愣地看向她,小声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被他那双黑润的圆眼一瞧,妇人的火一下子消了大半,嗓音也低了下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还以为是那家的无赖又回来了。”

郁慈眼睛睁大了些,嗓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夫人,您认识之前住在楼上的那家人吗?”

“哎呀,什么夫人啊,文绉绉的我不喜欢,叫我王妈就好。”王妈两只大手在围裙上揩了揩,语气利落道:

“之前楼上那家男人叫吴贵,天天吃喝嫖赌不干人事,喝醉了就打老婆,每晚的哭喊声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怜了他的两个孩子,生得水灵却穷得连鞋都穿不上,天天去捡煤炭渣换钱度日。”

“不过也奇怪,大概三四年前吧,楼上忽然一夜就搬空了,黑心肝的,他家还借了我半袋米没还呢!”

王妈浓眉一竖,神色十分不忿。

郁慈细白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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