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衣服在很早前就已经开始做了，早到他和她开始谋划这大楚的江山，那个时候他还亲自拉着自己说要量自己的尺寸，等到时候和他共享这万千河山，这件衣服本来就是为自己做的。

可没想到，楚亦辰刚死，他便打算扶江映蓉登上后位，所以为了报复他，她才故意放走了江林染。

叶柔走到那件凤袍边，伸手抚上它华丽的花纹，这些刺绣都是请最好的秀娘绣的，繁复精美，只可惜这件衣服可能从开始便不是属于她的。

楚亦怀将她的动作收在眼底。

“江林染上次是你放走的，我想你们应该是有些交情的，我想来想去这件事还是交给你去办比较合适，既然你以前放走她，我想她对你还是信任的，你说的话她应该会信，我要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在明天举行仪式之前将江林染骗到这儿来，只要她来了，这件衣服就是你的，皇后之位也是你的。”

见叶柔一直在看那件衣服没有说话，楚云殇扔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这儿。

等楚云殇走后，叶柔还在看着这件衣服，手指还在摸着她那仿佛的刺绣。

忽然将精美的凤袍在她的手里裂成了无数碎片。

直到手里的衣服在也撕不动了，她才坐在地上，一滴又一滴豆大的泪珠从脸上划过，落在地上的碎片上，脸上精美的妆容也全被她哭花了。

她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权力，不是什么皇后之位，她要的只是能陪在他的身边，做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子，没想到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不被他放在眼底，在他眼里自己还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

恍惚间又回到了自己八九岁的年纪

本该是女子最爱美的阶段，她确因为一场病，脸上起了大大小小的疙瘩，原本漂亮白净的一张脸也变得丑陋吓人，因为这张脸还要时长受打家里姐妹和姨娘的排挤，以前爱玩爱笑的她，一时间也变的不爱说话，见人就躲。

到了上元夜府里的其他小姐妹也都出去玩了，自己在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孩子，也是爱玩爱闹的孩子，母亲为让自己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地给自己戴了个面纱遮住脸。

自己出去开始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后来自己脸上的面纱确被别人给扯掉了。

刚刚好和自己玩的好好的孩子，一时间便全都跑开了，他们一边躲着自己一边大喊着自己是妖怪。

那时候的自己茫然无措，只是那样站在那里任由那些小孩推搡，谩骂，连反抗都不敢。

也正是那时候他出现在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拦下了那些欺负她的人，他并没有因为自己丑陋而害怕自己，推开自己，反而把自己手里的小兔子灯笼，递过来，让自己不要哭了。

那天上元夜是他陪着自己玩了一个晚上，而那一晚那个拦在自己面前的小小少女也牢牢的印在自己的脑子里。

后来偶然间自己得知了他便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辰王殿下，自己为了能配得上他，自己也不在无理取闹，乖乖的听着母亲的话喝下一碗又一碗难已下咽的药，更为了能治好自己的脸访便了天下名医，直到自己的脸完全恢复的那一天，她高高兴兴的跑去找他，但他的身边确早已经有了另一名女子。

他正温柔细心的替女子除去头发上的花瓣，动作轻柔，生怕碰伤那个姑娘，旁边所有人都开玩笑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一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府上的。

后来在次得到他的消息，便是他因为造反而被皇上逐出京城的消息，她想帮他，而自己一个弱女子又能做得了什么。

很快先陛驾崩，楚亦辰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皇上，而昔日和他站在一起的那个女子确毫不犹豫的成为了他的皇后，那一刻她有多恨那个女子，恨她既然选择了他为何不好好陪着他，恨她为何在他危难的时候离开了他，转投了别人的怀抱。

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家里选秀进宫的要求，只想着能进宫之后讨得新皇开心，将他从那苦寒之地调回来，只想着要好好惩罚那个背叛了他的女人。

终于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了，而她确觉得当初护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小小少年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从怀中逃出了一份江林染写给她的信，信上说了楚云殇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念在之前自己帮过她的份上，特地提前告知她一声，让她离开皇宫，不要在参与到这场纷争当中，之后定会保她一世平安。

她今日拉下脸来找她确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情的，好让他早做准备，明天的典礼上要多加小心，不要被楚云殇给骗了。

但在听到他的那翻话的时候，这封信确被自己握在手里迟迟没有在拿出来。

看着被她撕了一地的凤袍，叶柔忽然间笑了，她觉得自己这一生就是个笑话，为了儿时的一个记忆陪进去自己的一生，而在他心里那只不过是他纷繁华贵的一生中一个小小的片断罢了，那样小小的记忆，那个被他护在身后瑟瑟发抖的女子，他或许早就忘记了。

只可怜自己将那一晚小小的片断过成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