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在纱布边缘摩挲,不敢触碰有伤的地方。
喉咙里堵着石子儿似的,轻轻吞咽就疼。
她抬眸看他,眼圈已经红透了,睫毛上有泪珠子悬着,声线紧绷,“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宫恒夜指腹从她眼角擦过,“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温月眼泪掉了下来,“都快打到心脏了还不严重吗?”
她的眼泪像的掉到了他心里头,让他心脏某处也化成了水。
他弯唇,“只要没能要我的命,就都不严重。”
温月皱眉,“你怎么……”
不等她说完,他微仰头,薄唇落在她眼角,轻轻吻了下她的眼睛。
眼泪沾在他唇上,有些涩。
他低声:“我说的都是实话,不哭了好不好?”
温月吸吸鼻子,“不好。”
他把他自己伤成这样,还不让她哭,有没有道理!
宫恒夜轻叹,“伤口再疼我都受得了,可月月哭的我心疼,我受不了,怎么办?”
温月目光一颤,眼泪更大颗了,“你就会说这些哄我……”
宫恒夜弯唇,摸摸她头发,忽然说:“其实,在手术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个梦。”
温月泪眼朦朦的对上他深沉眼眸,“什么梦?”
宫恒夜薄唇轻抿,一只手轻轻落在她小腹,“那时候,月月比我更疼,是不是?”
温月呼吸微窒,眼泪在那瞬间好像都僵住了,“你,你想起来什么了……”
她的反应都告诉他,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其实梦见的也不是很多,只是在梦里看到同样的中枪画面,然后又看到她躺在病床上,脸色憔悴。
程永安在他耳边说着那些安慰他的话。
什么孩子早晚还会再有的。
他醒来时不顾一切要马上回来,也是因为他太想她。
恨不得第一时间到她身边,抱抱她哄哄她。
他想,他什么都能忘了,可他绝不该忘了,她为他承受过的疼痛。
宫恒夜捧住她的脸,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湿润,眼底温柔,“想起来,我曾经有多爱月月。
也想起来,我的月月,有多爱我……”
吻着吻着,就不一定是吻了……
他不说这些还好,他一说,温月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根本停不下来。
这眼泪真是擦都擦不完,越擦越多。
“怎么还哭?”
宫恒夜无奈,“你是一直都这么喜欢哭吗?以前也是吗?”
这个问题他以前也问过,所以温月知道,他不是全都想起来了。
她摇头,“才不是……”
宫恒夜不信。
毕竟就算在他看到的另一个世界,她也是成天在哭,眼睛随时都是红红的。
就好像,和他相识相爱,给她带来更多的,只是难过是痛苦。
他轻叹,“你再这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你呢。”
温月哑着声,带着哭腔,“我倒是宁愿受伤的是……”
不等她说完,宫恒夜拇指点在她唇上,阻止了她的话,“别胡说,你真受伤了,我怕是更疼。”
别说枪伤,就刚才那个狗仔抓住她手腕红了一圈,他都心疼得不行了。
“好了,乖乖的,不哭了嗯?”
他哄着,亲亲她被泪打湿的脸颊,“早知道你这样,今天就让冯阳去接你,等我伤好了再来见你。”
要不是今天的热搜,要不是实在想她想得受不了,他还真就伤好了再来了。
温月嘴巴噘着,“那你干脆一辈子不见我好了,那不就能瞒我一辈子了吗?”
“那也不行。”
宫恒夜轻笑,语气浅浅,“一辈子不见你,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温月皱眉,赶紧捂住他嘴,瞪着他,“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宫恒夜眼底笑意更深,他握住她纤细手腕,薄唇从她掌心,一点点亲吻,直到她指尖。
她手指轻颤,他深邃的眸始终望着她,眼底融满了刻入灵魂的痴恋。
那或许是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
温月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强烈。
眼泪也终于停了下来,和他对视间,眼底亦全是迷恋。
宫恒夜握紧了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轻贴在他的脸颊,缓缓摩挲两下,忽然轻声问她,“月月是不是还欠了我什么?”
“什么?”
温月那双泪眼朦朦中全是迷茫,宫恒夜眉梢轻挑带笑,提醒她,“五天前送月月过去的时候,月月下车后说什么了?”
温月:“……”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吻。
宫恒夜靠近她,温热的呼吸拂落她耳边,“我等了五天了,时时都在念着,所以月月准备什么时候兑现?”
耳朵被烫得有些麻,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