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方，本该被一群鬼包围的朗阅然脑袋顶上不知何时多了只头发散开的女鬼，她把朗阅然护在肚子下，周围是一堆被剁成肉泥的东西。

狼人、红衣女鬼，他们召唤出来的鬼都在。

莫明空瞳孔瑟缩。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那七只鬼可是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总算弄到的，特别是那只狼人，迄今为止被他破坏掉的副本都已经有十多个。

树林中，楚青钰给容白舒和林梓安递了个眼神后，试图绕背。

“别动。”莫明空一眼看破。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有些慌神，他身边那些人没了他可以再培养，但是这些鬼都没了他拿什么去杀司书黎？

“杀掉司书黎。”莫明空看向朗阅然，他已经被逼至绝境，“如果你不杀掉司书黎，那我就杀掉他们两个，二选一你自己选吧。”

司书黎和他只能活一个，黎明也只需要一个当家。

冯溪南看向莫明空，她不喜欢莫明空，更准确来说是不喜欢朗阅然之外的所有人。

朗阅然抓住她的头发，安抚地抚摸两下，他不想容白舒和林梓安死掉。

一路跑下来，容白舒和林梓安都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和剧烈跑动头晕目眩，支撑着他们没晕倒的是对朗阅然和司书黎的担心。

知道朗阅然没事，这一刻两人都摇摇欲坠。

两人对视一眼，机会只有一次。

明白对方的意思，两人深呼吸，要算准时间同时动手，他们并不想成为莫明空杀掉司书黎的筹码。

看出容白舒和林梓安的打算，楚青钰咬牙，也做好准备。

“你们倒是看看我的枪快还是你们快。”莫明空眼中都是狠绝。

朗阅然握紧手中斧头，跨前一步。

“朗阅然。”司书黎的声音从莫明空树林中后方传来，他手里还拿着好几样坏掉的寄灵，跟在他背后的那只鬼也不见。

莫明空身体轻颤了下，容白舒和林梓安几乎同时动作。

不等他们躲开，莫明空就追着跨前一步用枪死死抵住他们的脑袋，他们不得不停下。

楚青钰亦是如此。

“放开他们。”司书黎扔掉手里的东西。

莫明空看向朗阅然，“我数到三。”

“三。”

“二。”

“叮咚……”

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短信提示音，所有人的手机都在同时颤动。

那突然而来的动静让所有人都是一愣，他们都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副本，所以都知道副本中他们的手机无法使用。

可如果手机无法使用，为什么又会在这时候响起？

黑暗中，无人动作。

几人不动，他们的手机却自己动作。

一阵奇怪的声响后，两个女孩子说笑的声音传来，这里是她们上班的地方，周围的人也都知根知底，所以她们毫无防备……

“哗……”什么粘稠的东西转动的声音突兀在黑暗中响起。

莫明空顺着声音看去时，他右手手背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只血淋淋的眼睛。

那眼睛长在他肉里，眼珠周围的肉腐烂成血水，隐约间都能从缝隙间看见掌心。

它缓缓转动一圈，看向周围。

“……”容白舒和林梓安看着对方脸上突然出现的眼珠，熟悉的恐惧感瞬间袭来，两人都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那种浑身长满眼睛的感觉，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

对面，楚青钰亦是如此。

寸板头更是已经快哭出来。

“……沙……警……沙……报……”手机中播放的视频卡顿，黑暗中仿佛出现无数双充血的眼睛，那些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我忘了。”朗阅然道。

本来就已经被这突然而来的状况弄得毛骨悚然的一群人都朝着朗阅然看去，他们是真快哭出来，朗阅然是不是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作善意的谎言？

“……”

所有有形无形的眼睛都在那一瞬间全部看向朗阅然。

“从你那个副本出去后我们就忙着集合训练，你之后第二个副本结束我们本来可以有点时间忙其它的，结果就被他弄进来了这里。”朗阅然指向莫明空。

他和司书黎本来可以有更多时间相处，结果才亲了两下就被拉进这里，然后就一直在忙着活命，哪有时间管其它？

所有眼睛都在同时转动，全部看向莫明空。

被注视，完全没弄明白状况的莫明空直接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寒意从脚底直窜他头顶。

莫明空握着枪的手紧了紧，他看向朗阅然。

朗阅然其实还是有些愧疚的，他没想到成展会当真，那时候他只是因为感觉到了成展的不甘心所以才选择报警，更多的其实是为了带司书黎他们出来。

“对不起。”朗阅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