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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和他们说:对不起,我从今以后就和那个灭了咱们混元内门的人是亲兄妹了,要是有机会,可能还能成为道侣——这主要取决于他什么时候转过弯来。
所以索性还是别见面了,能躲一时是一时。
论相处时间,她和薛师兄待在一起混迹天涯的日子远比她在云台山病恹恹养伤的日子长。
薛怀朔倒是没想那么多,他显然并不在乎旁人目光,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不犯到他面前来他才懒得管,犯到他面前就多杀个人而已。
薛师兄走之后,江晚抓紧时间继续调息,既然决定要好好修炼不拖后腿,她是认真地在努力修炼,毕竟老话说天道酬勤嘛。
接下来的行程已经说好了,等薛师兄回来之后,他们去试试看旅店老板娘盛情推荐的“三头宴”,然后就踏上前往东海龙宫的路程。
老板娘说的玄乎,什么“佳宴有三头,蟹脂膏丰斩肉美,镜中清炖鲢鱼头,天味人间有”,薛师兄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江晚已经被她给忽悠进去了。
结果抱着好好学习的心,眼睛一闭,晚上不睡觉硬着头皮调息的后果就来了,她硬是靠在床头直接失去了意识。期间还挣扎过几次,像是念书的时候每次早上上政治课,掐自己腿、闻风油精……试过一遍,但还是毫无办法地坠入睡意的深渊。
大约是睡之前听了那折戏的缘故,她做了个奇诡的噩梦。
梦到她怀了薛师兄的宝宝,但是生下了一个小怪物,哭了两声就死掉了。她生完宝宝大出血,连小宝宝的面都没见到就昏迷过去了,产婆对薛师兄说兄妹在一起就是要担这样的风险,现在可怎么办呢?
薛师兄于是把他的骨肉——那个小怪物给扔掉了,去抢了别人家的小宝宝,还特意挑了一个好看的小宝宝,骗她说这是她生的宝宝。
她特别开心,特别喜欢那个好看的小宝宝,整天亲亲他抱抱他,还拉着薛师兄说这也是你的宝宝啊你喜欢他好不好……
然后梦境就结束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被自己的梦境吓了个半死,差点从床上翻下去,甚至在调息时睡过去的愧疚都没压过诡异的恐惧。
梦境本身荒诞不经,她和薛师兄又不是亲兄妹,怎么会生出畸形的小宝宝呢?
只是那个梦境的视角让她觉得恐惧。在那个梦境里,她不是她,她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旁观者而已。
在三寸虚无之地,看着一切都变成别人的。
然后薛师兄就推门进来了。他身上看不见风雪的痕迹,好像只是出门喝了杯茶,见她坐在床沿发愣,问:“不是说要去吃好吃的吗?在想什么?”
江晚玩笑一般把刚才的梦境讲给他听,薛怀朔听了,沉吟片刻:“不要小孩可以杜绝这种情况出现。”
江晚说出来了,感觉心情好多了,见他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笑着打趣:“师兄,你真的认为兄妹之间可以生宝宝吗?”
薛怀朔并不退让:“……夫妻不会有好结局的,兄妹有。”
他自小见证的诸多爱情、家庭悲剧使得他对“道侣”这个词充满了警惕。
江晚:“……”
算了她放弃了。
管他对她的定位是伴侣还是妹妹呢,怜惜和爱意本来就是两个互相混淆的概念。
离开这个暂时停留的小镇,前往东海时,薛怀朔说:“它过得很好。”
江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嗯?谁?”
薛怀朔:“熊猫,有很多姑娘在围着它转……因为,我们帮助她们赢得了胜利?”
江晚见他提起这事,低低地“啊”了一句。
薛怀朔:“我看见他们在立纪念碑。”
“什么?”
“一堵血墙,是一群腿受伤的孩子为了躲避屠杀,带着伤翻越那堵墙,所以在墙面上留下了很多带血的痕迹。”薛怀朔说:“你记不记得,我们去过那里。”
江晚心里一动,问:“是那个只有鸽派小孩的学校?”
薛怀朔点头:“看来鹰派最后的决定还是连小孩都不放过,墙后面就是那些孩子的尸体。”
他告诉她这些,无非是想让她好过些,让她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不要难过。
但是……
她好像更难过了……
薛怀朔决定闭嘴。
去东海之前,还要例行从庇护南瞻部洲的正法天王府出关,江晚正在临时抱佛脚,把避水决念上第一千遍,虽然薛怀朔明确表示可以由他给她用避水决。
在正法天王府,薛怀朔听见两个女修在讨论生育的问题。
“……你知道生孩子有多痛吗?你现在拧肚子上的一点肉,拼命用力拧到极限,那只是那个地方一点表面的痛,但是生宝宝是从里面到外面大部分的、完全的痛。”
薛怀朔犹豫了一下,他偷偷掐自己的手臂,按照她们描述的那样去尝试疼痛,差点把自己一块血肉撕下来之后,一脸肃穆地再次下定决心:谁也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