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谷议员是你的人?”唐堂出声。
“算是吧。”
“那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都本坐在浴缸边缘,血红色的眼眸低垂,在浴巾球上揉满泡沫,对有关自己的话题,他并不感兴趣, “我现在算是为别人做投资管理。”
唐堂知道,或许不是简单的投资管理,否则哪里有本事为他做身份。
只是有一点,唐堂不明白。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为什么要找他?如果他是副人格,能够拥有新的身体,他早就不会记得自己的主人格了。
不,也有可能会找他。
唐堂眸光微闪,没有忘记自己曾经是怎么对待二号的。
毕竟连二号自己都说了,工具。
所以……
“为什么?”都本重复唐堂的询问, “我一直相信,你也会过来。”
浴巾球被揉的起沫了,都本执起唐堂的手腕,用浴巾球扫过他胳膊。
他的低马尾垂在脑后,眼神认真又仔细。
唐堂没有再继续询问,静静地注视着一直没有抬头,认真帮他洗澡的都本。
他的整条手臂在浴巾球柔软的揉搓下被洗干净,浴巾球的清晰的范围渐渐来到肩膀。
坐着的都本够不到了,于是他只能站起来,弯腰为他清洗。
都本垂眸,唐堂抬眸,在都本居高临下的清洗中,两人的目光在狭缝中对上,唐堂原本抬着的胳膊忽然狠狠地抓住他的马尾。
都本被拽的仰头,于是唐堂顺势掐住了都本的脖子。
水花飞溅,唐堂身体一旋,把都本扯下浴缸,原本浴缸中的他一下跪在都本的肚子上。
都本浑身一抽,整个人被唐堂掐着脖子,彻底溺在浴缸中,洗澡水没过他的脸颊,没过他的眼睛,最后没过他的发丝。
混在一起,乱七八糟的彩色漂浮物摇晃得遮挡住他的面容。
唐堂冰冷地注视着一幕,回忆起自己曾经如何对待都本。
都本是他在极度恐惧,极度愤恨中诞生的人格,他身上有着自己最极端的特性。
洁癖,记仇,强烈的不安全感,以及极度的掌控欲和愤怒。
以前,都本作为他的能力,与他心意相通,有时不会受他控制。
他讨厌一切让他感到不安全的存在,所以这样一个不受控制的自己,他会让都本做很多事情,以此来控制他的愤怒,锻炼他的忍耐力。
甚至,如果都本失去控制,他会惩罚他。
比如让他体会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亲自感受自己的愤怒。
作为一直被主人格控制的副人格,都本真的不憎恨自己吗?
比他还记仇的副人格会原谅没有控制权的主人格吗?
浴缸内水波晃动,被掐住的喉结的男人没有一丝挣扎,整个人彻底溺入浴缸,他的手滑落到浴缸边缘,却并没有扶起那能让他起身的扶手,而是自然垂落在边缘,像是引颈就戮般浸入浴缸中。
一秒,两秒,三秒——
起伏的水安静晃动。
唐堂眼中闪过往日种种,冷漠的扯起浸泡在洗澡水中的都本。
水面被都本的脸庞撞开,都本双手撑着浴缸边缘,只露出个脑袋躺在浴缸内。
他浑身湿透了,水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睫毛上,脸颊上都是,过度的窒息让他轻轻喘-息,他睁开眼睛,鲜红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唐堂。
“信任游戏?是吗?”都本语气温柔到缠绵。
似乎根本没有把刚才濒临死亡的体验放在心中。
唐堂静静盯了他两秒,仿佛要确定都本内心所想。
良久,他勾起唇,翘起的眼角仿佛也沾染了水的光泽,乌黑的眼珠映着光,他看着都本,俯身与那双血红色的眼眸对视:“是,信任游戏,都本,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世界上没有比我们更加亲密的存在,我们是一体的。”
都本:“所以,我们永远不会分开对吗?”
唐堂微顿。
他没有来得及说话,脚步声传来,两人齐齐向门口望去,助理抱着衣服走过来。
“先生,唐先生的衣服……”都本忘记关掉房门,助理话说到一半,对视到两人目光,助理吓了一跳,口中的话语戛然而止。
宽大的浴室,足以让助理看到高到无法全部收入眼中的落地窗,看到自家的上司穿着衣服浸泡在浴缸内,与俯身在他身上的青年,齐齐扭头向他看来。
落地窗外风雨大作,他们仿佛被暴雨淋了一场,浑身湿漉漉的。
太过震惊,他一时间不知道关注点放在哪里,他甚至还注意到一滴水珠从唐先生的发丝滑落,砸到了都本先生的脸颊。
助理愣了一秒,再次对上两双几乎一模一样透着冷漠的眼神,终于反应过来。
“对不起。衣服我放在这里了。”
他把衣服放在门旁边的柜子上,连忙转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