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对,都本优也清楚他所有的情绪,这样的都本优能让他心情愉悦,又满足了他一些奇怪的掌控欲。
琴酒也思索过他和都本优的关系,想来想去,也只有朋友这个称号更为贴近。
都本优和他一样,是属于黑暗中的人,他讨厌阳光,他的房间甚至都没有窗户,琴酒实在想不多到什么事情能让都本优特地跑一趟,甚至连他们之间的见面都忘了。
琴酒的眼眸锐利地扫过优的手下。
男人浑身紧绷,“对不起,都本先生接了电话就匆匆跑过去了,我也不清楚具体原因。”
琴酒没有回答,从怀中掏出手机,给都本优打过电话。
电话嘟嘟两声被接听。
很快,都本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抱歉琴酒。”都本的声音很冷静,“这里突然有一些事情,我们改天再约吧。”
说完,不等琴酒反应,都本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琴酒微怔,听着电话中的嘟嘟声,他感受到都本隐藏在平和声音下的焦急。
就算都本喜怒无常,但却从没有失去过冷静,什么事情能让他迫切到连他们之间的见面都忘了。
琴酒垂眸,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都本的手下。
都本的手下大多都是黑发黑眸的人,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也是个黑发黑眸的青年,对方面对他时,脸上的紧张暴露无疑。
琴酒还记得他,他原本并不是组织的人,只是他们做任务时,被都本顺手救下的青年。
怎么回事来着?
对了,是青年欠了高利贷,□□确定青年还不了钱了,于是把他抓过来,想要把他大卸八块按块卖了,青年正要被□□推进手术室时正好遇到了来做任务的他们,都本出手救了青年。
琴酒现在依然还记得,都本遇到青年的那个晚上。
那个自大的□□惹上组织,他们去那个□□做任务时,被困住双手的青年涕泗横流地跪在地上求饶,都本冷漠地站在旁边抽烟,面对男人绝望的哀求充耳不闻。
都本身旁的属下打开手/枪的保险栓,准备解决掉这个看到他们脸的青年。
直到月光渐渐偏移,照在青年的脸上,抽烟的都本看到青年的脸,让自己的属下住了手。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都本把还未吸完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着砂砾缓缓走到青年面前,然后一向有洁癖的都本竟然毫不避讳青年脸上的泪水,伸出手攥住了青年的下巴。
白色的手套沾到青年的泪水,棉白的布料微微泅湿。
都本长长的睫毛垂下,仔细打量他的脸,面对青年瑟瑟发抖的模样,他忽然笑了起来:“你的这双眼睛,不应该流泪。”
都本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轻柔到毛骨悚然。
那种眼神,琴酒无法形容。
最后,都本脱掉被弄脏的手套,让人把青年带了回来,从此,青年成了他的属下。
青年对都本感激涕零,可是组织不是谁都可以进来。
普通人进入组织都要经过训练,青年也毫不例外,但是这个青年就是个废物,无论是脑子和枪法,都烂的可以。
现在,面对他,连自己的情绪都藏不住。
琴酒不止一次觉得青年是个废物,可是都本却从未有过换掉青年的意思。
组织内其他人不明所以,就连青年都觉得自己对都本来说是特殊的,可是只有琴酒知道,都本之所以对青年另眼相待,是因为青年长得很像都本曾经的主人。
琴酒和都本是和都本在训练场认识的,他们认识时,双方都有十二岁了。
都本曾经少之又少地提起过自己的来历。
他曾嘲讽的说,他是主人养的狗,主人不要他了。
他说,总有一天,他要找到那个人,然后他要杀了他。
所以这些年,都本一直在找那个男人,可是都本说得狠戾,他的所作所为却从不是如此。
光是看到相似的人,他都会心软两分,甚至为了抑制自己过于喜怒无常的脾气,他把身边的人都换成了黑发黑眸的人,琴酒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都本找到那个人后会亲手杀了他。
恐怕是过去再次当狗吧。
琴酒很欣赏都本,可唯一让琴酒不敢苟同的,便是都本对那个男人莫名其妙的执着。
一个男人而已。
琴酒嗤笑,想必这次,能让他如此兴师动众的原因,也只有那个男人了。
琴酒找到答案,心情却没有变得更好。
都本不止一次为了那个男人失态。
在他心中,都本就是一柄美丽的武器,而那个男人就是这把武器上的裂痕。
让人生厌。
琴酒从怀中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放进嘴巴,啪嗒一声,在琴酒还未开始寻找打火机时,一只恭恭敬敬守在一旁的青年小心翼翼凑上来,给琴酒打了火。
火光跳跃。
琴酒眸光微眯,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