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席残酷的话讲完,窗外竟又象起轰然雷鸣,停了两天的雨水,转瞬便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沈妈妈抬手狼狈地抹了下眼睛:“死心吧,娘只是个制药人,引路使是谁,大巫贤不会直接告诉我的。总归……一定不能是你,娘不准!”
难道不是通过米粉下药?沈吉将信将疑。
氛围紧绷之际,白猫忽冒着雨水狼狈地窜了进来,它搞得全身湿漉漉,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沈妈妈忙放下油灯,拿了帕子给它擦身子。
“你老了,身子骨不如当年,别再折腾了。”
这话不知道说猫还是说她自己。
白猫被她擦的毛蓬蓬乱,却没有任何反抗,沈妈妈拿着帕子起身,对着沈吉深深滴叹了口气,颤声道:“阿吉,适可而止,当真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还以为这次能探听到大黑天愚弄民众的方法,或是提前弄明白引路使的身份,结果除了逼母亲承认罪恶之外,根本一无所获。
深更半夜,沈吉呆望着天花板,满心失望。
与此同时,奢靡古老的骆家神堂内鸦雀无声。
骆离站在屋子中央轻轻舞动,那是巫贤与大黑天通灵时的祭舞。他精致的脸庞被头饰垂下的珠玉所遮挡,眉目在若隐若现间显得变幻莫测,加之动作轻柔而诡异,的确很有迷惑性。
周围木架上的骷髅,全在用黑洞洞的瞳窝悄然打量。就好像世间真存在什么神祇似的,将骆离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大巫贤始终冷着脸站在旁边观察,直至确认孙子没有做错半分,才勉强缓和了表情。她嘱咐说:“下次挑选引路使的祭礼,也是你继承巫贤身份的大日子,千万不能发生任何差池。”
骆离感受到了角色灵魂深处所泛起的不屑,脱口而出:“如果我搞错仪式,就不能继承了吗?他们又敢多说什么呢?”
这少年父母早亡,心性本就偏激,奶奶的光环更是助长了那骄纵叛逆的性格。
时到如今,骆离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半分敬畏,是一个随时会跳脱正轨的不安存在。
大巫贤显然已经习惯了孙子的态度,她连缓冲都没有,直接一拐杖狠敲到他的背上。
体罚在这个家庭已然司空见惯,那青肿未消之处传来鲜明的疼痛,着实难忍,但骆离却半点不服气,甚至还不服气地哼了声。
毕竟这点苦之于他在现实世界中所承受的一切,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你可以不听我的话,到时候等我死了,看看谁还会管你。”大巫贤恶狠狠地诅咒,“你若不争气、失了势,哪怕跪死在大黑天面前,它也不会再多瞧你一眼。”
这话倒不是威胁,毕竟摆在骆离面前最好的结局,就是排除万难,搞掉那些有心夺权者,以继承大巫贤之位。但他……却偏偏不能顺着剧情一路行进,否则,就只剩下变成傀儡的宿命了。
骆离内心纠结,还没来得及说话,神堂门外便响起了冰冷的男声:“大巫贤,王先生来了。”
又是那心思肮脏的养子夏柯。
大巫贤答应了声,扭头警告骆离:“在这里好生练习,睡前我再来检查。”
话毕她便急匆匆地出了门去。
事实与外人想象得天差地别,骆离虽生在此处,却被保护得很好,他其实并不清楚奶奶与那些外乡人的交易细节。
通过近几日的调查,仅能猜测到大部分勾当都与祭礼有关,而且奶奶确实是为了金钱的利益,才配合那些满身铜臭味的老板的,但具体是如何操作的呢?真相还未可知。
【主线任务:利用巫贤繁忙时刻行动——】
【跟上瞧瞧状况】
【趁机去找郑磊】
电子音提示起剧情分支。
眼见现在有机会可以偷听到更多,骆离才没心思继续经营那场纯为了限制自己的恋爱关系,立即打开神堂的侧窗,偷偷翻了出去。
榕骨镇
神秘的午夜之客,竟是胖老板的秘书王越秦。骆离通过剧本记忆,对这角色一知半解——
他已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榕古镇了,每回前来,都是帮巫贤牵线神秘生意的。
最近王越秦带来的这位宋姓老板出手颇为阔绰,见面便送了一套挺有分量的黄金饰品给巫贤。之后每次来骆家,也都是为了推进选举引路使的祭礼筹备工作,态度过度殷勤,显得急不可待。
回忆剧情的同时,骆离偷偷走到书房窗边,在缝隙处眯起眼睛,努力想看清楚里面到底在密谋什么。
王越秦这家伙总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满脸都是谄媚怪笑,小心翼翼地搓着手:“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也不想催。但宋老板百忙之中还非要来亲自监督,就是想让这件事尽快办妥,保证不出半点差池。否则以他的手段,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喋喋不休的贪婪碎语,大巫贤听得很不高兴:“你真当我老眼昏花?”
王越秦仍笑:“巫贤大人,这话